立
崇文馆如今不在刺史府, 却也离得不远。祖台之随着仆役来到府
, 没料到梁刺史约见的地方不是亭台, 而是书房。这是有正事要谈?
心忐忑,在见到那容
众,风姿过人的
影时, 达到了
峰。祖台之略显拘谨的行了一礼:“末学见过使君。”
无人不知梁刺史容貌众,可是即便有了心里准备,他还是被座上那人的气度折服。容貌尚是其次,那双似乎能望透人心的漆黑眸
,才让人心生惶恐。
梁峰倒是没有摆刺史的派
, 微微笑
:“祖郎远
而来, 不知在馆
待得可习惯?”
祖台之连忙:“院
衣
无缺, 寝室也极好。使君待吾等不薄。”
这是真心话。崇文馆不似郡学,要些束脩才能
门。相反, 只要录取, 哪怕是生员都会安排住所, 提供衣
。文
也
人发放, 每月还能领数量不少的纸张,实在是极为厚
了。
听祖台之这么说,梁峰笑颔首:“崇文馆招贤纳士,怎能慢待诸君?你刚
学,可能还不知晓。若是能在院
立项,还有俸禄可领。”
“立项”两字,祖台之听得也不少了。院士若是想钻研某样学问,就要详细写计划,只要得到刺史府支持,就能领到薪俸。对于许多
羞涩,又醉心学识的士人来说,实在是件大大的好事。只是这项目如何得立,似乎没有明确标准。像郭璞注解,竟然也能立项,还是颇让人惊疑的。
不过祖台之怎么说也是豪门,并不在乎这
钱财,只是
:“使君宽宏,想来十数年后,崇文馆当为北地第一大书院。”
这话可不是奉承,而是两人心知肚明的结果。梁峰一笑,突然转过话题:“前些日,我刚刚看过祖郎的行卷。没想到祖郎对
利一事颇有研究。”
这话其不意,祖台之面上蹭的一
就红了。他原本以为梁刺史叫自己来,只是想问问兄
的事
,怎么连他的行卷都看过了呢?没有展现诗书才华,却让人看到了颇似匠人的言论,简直颜面扫地!
憋了半天,他终于挤句话:“这……这只是小
戏作,当不得真。”
“为何不能当真?”梁峰眉峰一挑,“农事关乎国之兴亡,乃天第一要事。这些年,并州开凿的
渠合计恐有千里,
碓更是一年一新,为百业之利。若非行卷写的
,求知院又怎会录取?”
祖台之愣了一,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幼他
边
辈最重视的,就是经史诗礼,儒家典籍。后来稍
一些,还要学习老庄玄理,懂得如何
一个风雅之士。赋诗玄谈,才是当世最看重的才华。数算?
利?只能算游戏。
就连他刚刚结识的郭璞,也是一位标准的名士。诗句仙逸,文采富丽,加之其广博才学,更是让人称奇。比起旁人,他这微末
好,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面前之人,实在不像是随敷衍。难
这位使君真是重视自家行卷,才唤他前来吗?
见对面青年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梁峰不再买关
,直接
:“我设崇文三院,就是为选才。想要安民治州,也不能单靠诗书。不知祖郎想选什么科目,继续
研呢?”
他的话没有说尽,但是其意思分明,也跟当世“远俗务”的风气背
而驰。然而梁刺史是
了名的勤政
民,并州一地又在他治
,有这么个想法,也不算太怪。只是在他面前说这话,又专门提到了行卷,意味着什么?难不成求知院
的院士,也能
任官职?
这,祖台之犹豫起来。要选什么,他还没能
定决心,可是直面那双亦如明镜的双眸时,心
所想,又焉能瞒住。咬了咬牙,他低声
:“小
想试试匠作一科……”
这真的有些不上台面了。将作原本为秦时官名,转指掌室,打造用度诸
的少府官职。求知院
,改为“匠”字,本
就低了一级,这
类似匠人的东西,又岂是士族该接
的?可是祖台之真有些忍不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可以由数理推演至实
的运作模式。
能工巧匠数不胜数,然而哪个能说自家所造之
的原委?没人可以。他们只是依照经验行事。但是匠作一科,不同往常。弦度几分,才能让
碓稳稳旋转?弓
几寸,才能让箭矢
的更远?为何添一炉杂料,能让铁韧上几倍?这些,都是匠作一科要
研的东西。对于祖台之而言,此科真的太过新奇!
梁峰没有笑,反而轻叹一声:“匠作一科由刘院士所开,虽然规模有限,但是其产,乃是供养书院的
本。只是世人厌它俗杂,不愿
,哪知技近乎
!”
人人皆知“臣之所好着
也,
乎技矣”一句,可是谁会
此解呢?这话究竟对是不对,祖台之也无法分辨。然而供养书院一语,还是让他颇为震惊。匠作竟有此效用?
梁峰的话声未停,继续:“如今刺史府
设诸曹,各司其职。但是
利、匠坊、营造等类分散诸曹,无人调度,终究是我一桩心事。若是另辟一曹,选能者任之,领匠作发挥全效,才不枉这科之设。”
祖台之眨了眨睛,这话的意思是,使君属意他
任这个新曹掾属?他来晋
才几天功夫啊!
“小……小
……”祖台之张了两遍嘴,终究没能把
文说
。
梁峰倒是一笑:“只是此职仅仅同诸曹相当,又要从匠作科录选,并非多大的官职。倒也不急于一时。”
祖台之一听就懂,这新曹只是意向,究竟如何设置,能否选他,还要再看况。不过短短几句话,彻底勾起了他的争胜之心。他年方十八,祖氏在朝
也没有当职的
官,
刺史府为掾其实并不丢人。更何况新曹乃是梁刺史一手设置,意义自然非同小可。
他能胜任吗?祖台之冷静了来,那颗属于世家的骄傲之心,也开始复苏。他苦学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为官吗?这样的机会,怎可怯懦避之!
看到祖台之渐渐清明的表,梁峰心底也是一松。这事其实耽搁
久了,现在可没有六
之说,官员职能
错,
理起来极为麻烦。他实在急需一个工
,来统杂务,让并州的各项新兴工程、匠坊步上正轨。只是匠作科里懂钻研的不少,懂为官的却着实不多。让科学家从政,是最得不偿失的事
,技术型官僚可就不一样了!
祖台之虽然年轻,但是行卷写的已有几分火候,对于匠作又不排斥,只要能力跟得上,当是一个好苗。就算没有祖冲之这个念想,也可以拿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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