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 - 分卷阅读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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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州城街上的雪还未化尽,北风掠过,冷气在脸上,像刀割似的难受,纵是如此恶劣的天气,天牢门还是围了好些人,他们有的是之前承恩于纪府的,听说纪家人被放来了,兴前来迎接;剩的多是些看闹的,毕竟镇北侯纪家这样的皇亲国戚,兴衰起落都够得上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薛矜坐在临街一个茶楼二楼的雅间里,窗正对着天牢大门,他捧着一杯茶,倚在窗,有一没一喝着,视线却一直停在楼,一动不动。

    不一会,天牢门的人群开始动起来,几个官兵打扮的人护送着几个人从天牢里走来,走在前面的是纪献夫妇,纪献揽着夫人的肩,步履有些蹒跚,薛矜看到往日极打扮的纪夫人上什么珠都没有,发也有些蓬,整个人缩在纪献的怀,遮着脸,看起来并不想让人瞧见她的模样。

    纪献面容淡淡,没有什么表,不知是不是上旧伤发作,他眉宇间有痛苦,走路也不怎么稳当,他们二人很快上了候在旁边的一辆车。

    纪裴跟在他们后面五步的距离,上藏青的锦袍蒙了灰,看起来有些破旧,发束成一个尾,额前有零碎的发胡搭着,被风一,遮住了他一半眉。纵然是衣衫褴褛,他姿依旧,俊朗的面上有愁容,对着问候他们的老百姓,纪裴耐着朝他们微微颔首,之后停来对着人群说了几句什么话,才撩起衣袍摆,上了另一辆车。

    薛矜半个都快要探窗外了,也没有意识到手的茶盏被自己越,从看到纪裴现的那一瞬间,薛矜的心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地揪住了,他喝了一大茶,企图掩盖住心里的慌和心疼。

    纪裴乘坐的车行驶到茶楼窗,纪裴突然撩开了车的车帘,心有灵犀般朝上望去,薛矜吓了一大,猛地缩回,茶盏却一不小心从窗掉了去,薛矜听到“哐啷”一声,大概是砸在端的声音。

    薛矜暗一声不好,忙让四喜去吩咐茶楼小厮,不许任何人他这件屋,又悄悄躲在窗后面,聆听楼的动静。

    时间一过去,楼一片安静,并没有任何人上楼,再探去看,发现街上的车早已离开,薛矜这才坐来缓神,松了气的同时,心里隐约冒失落来。

    皇上放了纪家人来,从某意义上说,是明显打了太的脸,薛白这边重新调查豫王一案也有了不小的展,皇上有旨意来,所有的一切都直接跟他汇报,平日风光无比的太党在朝堂上一偃旗息鼓了,据说东都像是笼罩着一层黑云,无人敢轻易靠近。

    薛矜是始作俑者,除夕之后,陆陆续续有豫王党上门递拜帖,想要结薛矜,就连陈贵妃和丞相大人也朝薛矜抛来了橄榄枝,薛矜一律拒之门外,这件事是无奈之举,并不代表着他就成了豫王党。

    薛矜一直在等着太传召,他知谢祯一定恨死他了,这笔账他总要讨回来的。

    可是没等来太,却等来了纪裴。

    那是纪裴从天牢来后的第三天,薛矜正因为偷跑去被发现而被禁足在家,消息是四喜传回来的,他跑的上气不接气,冲到薛矜面前,说纪家的车停在薛府门,纪裴正站在外面敲门求见。

    薛矜从榻上一跃而起,手里的话本都掉到了地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于是又重新歪到榻上,漫不经心地问:“他来什么,母亲一定不肯见他。”

    “是呀,门房去传话,夫人气得脸都白了,连声说不见,可是世好似并没有走,依旧站在门。”四喜替薛矜将话本捡起来。

    薛矜意识瞟了一窗外,今日是个天,呼呼刮着北风,院里的树都被弯了腰,薛矜问:“他有说什么事吗?”

    四喜摇,“不曾说,不过才想着应当是想来谢咱们的吧,毕竟若不是少爷您说豫王的真相,又怎么会引纪家的冤屈呢。”

    薛矜沉默来,不再说话,从四喜手接过话本,翻到先前看的那一页,书上的字却像是了翅膀似的,在薛矜前飞来飞去,就是落不到实

    “少爷,要不要偷偷溜去见世一面?”四喜小声提醒着。

    薛矜眉心一皱,冷:“不见,我见他什么,我同他早没关系了!别打扰我看书,去!”

    四喜耸耸肩,悄声退了去,薛矜意识了手的书页,心里想着不知纪裴在牢里有没有受刑吃苦,随后又被自己的想法气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以示惩罚。

    那天纪裴在薛府门站了一整天,薛家没有一个人来见他,之后他托门房送了一封书信给薛公,才悄然离开。

    信写了什么薛矜是没办法知的,薛夫人好似怕薛矜会再次偷跑去,以养病为由加重了对薛矜的禁足,连四喜想偷溜去也变得艰难。

    薛矜只能从薛白一些朝堂上的消息,说皇上似乎是相信了豫王的清白,但是还没有旨将他释放,又说皇上虽然免了纪家的罪名,却并没有将兵权还给纪献,如今纪献的镇北侯之位虚有其表。

    薛白坐在薛矜的屋里,看着前放着的茶,犹豫半晌,还是如实相告,“竹清,今日我见了陵,他说有几句话想让我转告你……”

    “我不想听。”薛矜拿糕的手一顿,忙应

    薛白看着自己弟弟的表,分明是想听的,于是不不顾继续:“陵说,要你在除夕夜那件事实在是蒋天冬走投无路的选择,他已经严惩过蒋天冬,同时他还想向你表达歉意,他说觉得自己好像了一件非常严重的错事。”

    “呵。”薛矜冷笑一声,“他错的何止一件事,哥哥,你次再见到他和他说,他的歉意我收到了,但我不接受。”

    薛白担忧看着薛矜,企图从调和,“竹清,陵他是个武将,从小在军营大,没经历过什么,所以遇到这大事第一反应是护你周全,虽然方法选错了,但是他的心是好的,他也不想你跟他一起受苦。”

    “大哥!”薛矜言打断薛白的话,“我当时被纪裴伤害的时候你不是也快气死了,怎么现在反而开始帮他说话了,你还是不是我大哥。”

    薛矜说着,嘟着嘴,满脸的不兴。

    薛白轻叹一声,摸摸薛矜的:“我当然生气,但是我也看得来,你心里分明还放不他,何苦折磨自己,你为了他不惜拿自己、拿薛家来冒险,如今人家好不容易来了,你又连面都不肯见,你傻不傻?”

    “救他是一回事,原不原谅是另一回事,反正我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的,算了,你心这么,以后你也别见他了。”薛矜赌气似的说,边说还边把薛白拽起来往外推,“你去,别我不想再听你说话。”

    “好好好,兄错了,我再不替纪裴说话了,你好歹让我把心吃完,我饿着呢。”薛白笑着说。

    两兄弟正在拉扯玩闹,突然外院的小厮走来躬回禀:“禀小少爷,东人来传太懿旨,说要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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