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偷不成

    比萧思学更快到的，是行吾。行吾去碧灵说要蓬莱仙草，也没说是因为项司雨，只说是白珠轩急着要用，碧灵弟就给了他一捆。行吾回来，把三株蓬莱仙草直接给了白珠轩。白珠轩看了看，又让行吾去她的药库拿一份蛇厘和若常用药材。萧思学还没回来，白珠轩也不浪费时间，拿杵臼来，就着一个五屉柜，把药材捣得细碎。又当场把断气的天河黑蛇开膛剖腹，取蛇胆，刺破胆，把胆单独装在一个青釉盅里。再把蛇胆用烈酒洗涤多次，然后捣碎，最后和一堆药材搅拌混合，搓成一个泥。直到把泥收起来，白珠轩手上才算清闲来。

    白珠轩这儿正收功，乾达婆王和萧思学到了。

    乾达婆王上楼来，在屋打量一圈：苍彧、玉清荷、行吾、风靖远连着白珠轩都在。乾达婆王又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女孩，上却着白珠轩的银簪。

    乾达婆王知，这个睡着的女上有什么玄机，才让这么多仙家关切备至。不过她没有着急看项司雨的况，而是先走到白珠轩跟前，问：白神医，这个躺床上的，真的是被天河黑蛇咬了？

    白珠轩拿血淋淋的天河黑蛇，以作证明。乾达婆王看了看，问：你已经把蛇胆取了？

    恩。白珠轩说。

    乾达婆王说：那给我一颗蛇牙。

    好。白珠轩回答的很脆。

    乾达婆王走到项司雨床边，探视了项司雨的况。看完后，她别有意地看着白珠轩。

    苍彧说：既然人都齐了，白师妹，请你取针吧。

    白珠轩走到床前，把项司雨上的银簪全取来，回发髻里。每回一簪，就能听到项司雨闷哼一声，直到所有的簪全取了，项司雨才转醒。

    项司雨倏地醒来，整个都是钝重的，浑麻木无力，只觉自己里的血静止不动了，心也是一阵闷痛。直到心速恢复正常，血重新动，项司雨才觉得好受一。

    苍彧见项司雨醒来，迫不及待地问：项师妹，我是在九嶷山修行的苍彧，你我在万仙堂有一面之缘。

    项司雨木楞了很久，才反应苍彧的话，仙有何指教？

    苍彧问：听闻你曾遇见过我师弟苍夜，你可知他现在何？

    项司雨摇了摇，说：我和他也就一面之缘，并不知他后续落。

    苍彧叹了气，又问：那天证落，你可明了？

    项司雨意识看向风靖远，风靖远对她摇摇，项司雨说，我并不知。

    苍彧闻言，犹疑了片刻，还是对项司雨说：项师妹，如今你剧毒，我手上正有一件宝，名唤驱毒珠，能救你的命。只要你愿意说天证落，我不仅愿意用驱毒珠救你，还可以将驱毒珠馈赠与你，你看如何？

    项司雨的自麻木状态彻底恢复，被咬的脚踝再一次作痛。幸好有风靖远先前喂得镇痛丹，项司雨只需皱眉忍着，不必承受钻心刺骨的痛楚。

    仙，如果我是个猾之徒，我今天为保命，就会向你胡诌一个天证去。可或许是生死临，我反而想开了。我是的的确确不知天证在哪儿。若是因我不知天证落，今日便要去死，那也是我的命，我没有怨言。

    风靖远心，暗叹项司雨临机应变，说话得。

    苍彧到底不是恶心毒之人，他见项司雨面无张恐惧，反倒一派镇定淡然，全然一副看破红尘的样，便知以命威胁这招已经没用。若项司雨不知，便是真不知，自然说不来；若项司雨知，那也是好了以死保守秘密的心理准备。且不说项司雨如今已是苍山兰陵学馆门徒，怎么都得给玉清荷几分薄面，就算她不是，苍彧也不打算要她命。

    苍彧正要取驱毒珠时，只听一声柔婉传来：师兄且慢！

    只见苍容扶着一名老翁上楼来。老翁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绛雪阁二楼段的位置。行吾一见这老翁，赶忙迎上去，给他扯了凳，扶着他坐。项司雨看了看李翁，又盯着苍容，角微颤。苍容倒是回了项司雨一个温婉的笑容。玉清荷问：李翁为何来了？

    李翁坐着，向玉清荷抱拳致礼：老朽不才，想向掌门言。

    玉清荷猜测，他被苍容请到这里，就是为了项司雨之事。玉清荷说：若有何事，待项师妹解毒一事抵定，再谈不迟。

    李翁说：老朽正是为此事而来。

    行吾看了看玉清荷，玉清荷沉叹一气，：先生为兰陵学馆鞠躬尽瘁七十载，教育无数英才，有话，直说吧。

    李翁说：我听说，这位项师叔，在拜兰陵学馆前，就在外抛面自谋生计。是也不是？

    玉清荷猜，这位李翁，是想就女德一，向项司雨发难。玉清荷决定见招拆招，便了：确有此事。

    李翁说：这位项师叔，曾与妖界私相授受，往来甚密，是也不是？

    玉清荷说：此事不知李翁从何听来，乃无端揣测，并无实证。

    李翁又说：这位项师叔，还在茶馆里，说书卖艺的勾当，是也不是？

    玉清荷说：没错。

    李翁拿着拐杖，在地上狠狠杵了两，指着项司雨的鼻骂：此等不守妇德，不安本分之女，救她作甚？照我说，不活活打死，已经是便宜了她！

    项司雨闻言，倒是想辩解，只是没力气，便只能闷着气不辩解。萧思学想说些什么，被乾达婆王和风靖远拦住了。风靖远传音说：这是兰陵学馆的务，我们不好涉。

    行吾刚要说话，准备打着哈哈，把这事儿略过。却听白珠轩冷笑一声，说：李翁，你在兰陵学馆执教七十载，我等敬你恪尽职守，年老弱，所以才让你三分。可你不要忘了，在座诸人，除却我小师妹项司雨，随便拎个谁，都有资格你父辈、祖辈甚至是祖宗辈。今日是谁不敬师，不尊前辈？以你这等私德有亏之人，有何立场指摘我的小师妹？

    李翁气得大骂：蛮夷之女！蛮夷之女！见识短浅，陋不堪！何识我原礼教？！

    白珠轩的睫抖了抖，眸已有杀气充溢。

    苍容也冷笑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我说，这位项师妹说书卖艺勾当倒还小巧，还不知有没有其他的腌臜事呢。

    苍彧面变得极为难看，喝斥：苍容！这是兰陵学馆务，你不要话！

    苍容被大师兄苍彧喝斥，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玉清荷面沉静，她看了看床上虚弱地项司雨，看了看苍容和李翁，又看了看苍彧。苍彧自知苍容这一闹得太过理亏，避开了玉清荷的神后，向玉清荷抱拳，说：师门束不严，致使苍容行为不端，言不逊，冒犯之，还请见谅。说着，苍彧拿了驱毒珠，说：这枚驱毒珠就送给项师妹，以作今日之事的歉礼。

    苍容喊：师兄不可，她一定知天证落，必定要让她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