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冇名海盐

    仪狄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双男式拖鞋，面上倒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定定立在原地，没有要穿的意思。殷泽抿了抿，接过她的包挂在衣帽架上，复又打开房门。

    坐会儿，我去买新的。

    门咔哒一声关上。

    这是她第一次来殷泽家，如果这姑且也能称为家的话。仪狄四打量了一会儿，踩着跟鞋踢踢踏踏地走到一张椅旁坐。

    这房又小又闷，通风极差，她尽量坐着不动，也已经披上一层薄汗。他们通常去她家，这次来这儿是她提的，一是于纯然的好奇，二是她想揪揪殷泽的把柄。虽然不大可能，但总好过现在这样被动是不是。可是刚上楼的时候她就后悔想逃了，楼狭窄得过分，还霉味儿四溢，熏得她。

    家统共没几件，房间旧而简陋，不过被殷泽打扫得很净。仪狄顺着木桌裂的纹路缓慢地摸，有些神。明明之前也住过这样的房，并称之为家，现在却嫌弃成这样，人类果然擅得寸尺、贪得无厌。

    殷泽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这附近全是些小百货，他应该跑了远才买到手上那双黑女式拖鞋。其实刚刚拿给她的男拖也是双新的，她只是嫌太大太丑不愿穿。他现在这幅狼狈样，上衬衫被汗打不少，还拼命压着燥的息假装平静，都只是因为她的任。

    奇怪了，他自己时那要见泪见血的狠劲儿呢？仪狄穿上拖鞋，看他半跪在地板替她摘掉吊牌，泛青发茬的后颈有汗，一路落在结上。

    吊牌摘来，殷泽在手里要去扔掉，未来得及转便被仪狄一把揪住领。她揪着他微俯些，一住那颗带汗的结，的尖缠在上面轻缓打圈。殷泽整个人僵住不敢动，只有被的结重重了两。

    我去洗澡。

    了会儿后，她什么事也没发生般退开，理了理发往浴室走，留殷泽一个人怔在原地，结着，后背透。

    她总是这么讨厌，像雨一样来了又走。他没有资格留住一场雨，也没有资格责怪一场雨，他只能等着她来，再看着她走，然后被囚禁在她留的晒不的泥泞里。

    可仪狄没想这么多。她只是突然很，觉得这会儿可以冲个澡，等来时太刚好落了，上就不会再黏乎乎的。

    卫生间昏暗又狭窄，每每转时，仪狄都觉得要到墙上。他的浴倒好闻，仪狄拿起来看了看，却发现只是一瓶廉价的杂牌，再普通不过的海盐味。她挤厚厚一坨涂在上。

    没带睡衣，仪狄洗完后直接着一挂了珠的白走来。厨房门关着，里面传来利落的切菜声。她径直了卧室，在他小小的铁衣柜里翻翻捡捡，原本整齐叠在一起的衣服很快被翻得七八糟，四躺尸。

    最后穿上的是一件衬衫，白，衣摆堪堪包住。纤细的黑若隐若现，仪狄拿指尖勾了又松开，啪地一声打在上晃雪波。她对着镜转了两，还满意。

    突然有人敲门。厨房里开着油烟机，响，估计殷泽没听到，仪狄便自己去猫看了一。

    嚯，是个白当当的小姑娘。

    她抱着手臂想了两秒，直接开了门。那小姑娘见她穿成这样倚在门框上，先是愣住了，然后后退一步确认门牌，才又迟疑地对上她的。

    找谁？

    仪狄披着半的发，随意靠在门框上，手足眉间透着说不的狠媚劲儿，让庄晓诗有儿怵。

    我找殷泽。

    庄晓诗说得犹犹豫豫，因为不确定他是否还住这儿。她无法将前这个只穿了上衣来开门的漂亮女人和殷泽联系在一起。

    可是那女人挑起尾看了看她，说稍等，然后腰纤媚地扭起来，屋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