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祸蝴蝶

    殷泽好学，而且学得又快又好。见得时间一耗过去，仪狄念着第二天还有工作，屡次想叫停，但他总垂着一双看她，小心翼翼地问舒不舒服，温柔到她怀疑的狠劲儿是来自另一个人。

    第二天果然起晚了。腰都酸，仪狄撑着起来，看见餐桌上放着早餐，旁边是一张单薄的纸片。

    有事联系我。

    纸张上的字瘦削凌厉，背面都能摸凹凸。有事联系？她觉得她现在就有事。

    一上班就接到报案，殷泽这会儿正盯着监控看。手机响了，他以为是队里的消息，拿起来看了两秒又迅速扣在桌上。

    腰好酸，面也有儿疼。

    一字一句烧心里。他了两冷，静来继续看监控，将瞬间涌的绮念全扫到一边。

    仪狄知他很忙，没得到回信也不急。洗漱完吃了早餐，又去洗了车才往店里赶。

    岛城背山临海，风姿绰绝。群最初在海边盘了个店面西餐，后来往市区扩了好几家，靠着盈利和资源又兼营了几民宿，吃地缘饭，生意得还算不错。

    可惜他死了，这些都归仪狄。

    她最先是在临海的总店服务生，后来和群结婚，也帮着看过店里，对日常事务还算了解，但毕竟接不到最心的理分，所以这半个月一直围着群的后事还有店面接打转，实在是很吃力。

    午在总店确定完新一季菜品，正赶上柯然班。仪狄背了包准备走，被柯然三两步搭上肩。

    胃疼，顺路载我去医院啊。

    一都不顺路，仪狄轻轻在她腹上拍了一，你这胃还有救吗？

    柯然是一年前服务生时认识的，还在上大学，人傲，却难得对仪狄有几分好脾气。仪狄问过为什么，柯然说因为她漂亮，而且是带狠的一的漂亮，她喜漂亮的。仪狄表示理解，这就和她喜有钱的是一个理。

    陪柯然挂过号，两个人往科室走。仪狄忙了一天，这会儿已经有懵，只呆呆地被柯然拉着走。

    走着走着，柯然突然停了，仪狄以为到了，抬一看，却看到殷泽将语未语一张脸，直鼻梁上一颗多小痣，眸清清湛湛。她在恍惚之，忽地产生一些觉得自己很意他的误会来。

    她想和他打招呼，又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儿，可话没说半句，就被一旁的动静打断了。殷泽旁边的男生拽了柯然胳膊，一副要将她吃掉的凶样，仪狄忙将人护在后。

    秦是陪殷泽来看邵青的，谁知竟能撞上那天睡了自己就跑的小姑娘。他找了好久，这可被他逮到了。

    但她怎么会和包养殷泽的靓女在一起？秦不好意思问，也不好意思真对女孩动手，又说不你怎么能睡完就跑这狼狈的话，颠三倒四半天，终是作罢，指着仪狄给殷泽告状：你看她！

    殷泽：？

    仪狄倒是没在乎，扭偷偷问柯然：你又睡完就跑是吧？柯然不应声，睛盯着墙上某一看，没听到似的。

    仪狄扯了扯嘴角，撂一句那你自己搞定，留秦柯然两个人，自己拉着殷泽走了。

    一直走到看不见两个人的地方，仪狄才停来，问殷泽怎么在这里。

    我把你坏了吗？

    她弯起一双逗他，一只手很自然地扶在他腰上，拉近了距离。

    这样微小的亲昵，比床上的销魂媚态更能让他面红耳。殷泽边消受着腰上浅浅的酥麻，边讷讷地答她：来看看我妈。

    拿着仪狄的钱，殷泽给邵青转了个好的病房，人少些，也安静。他提着保温盒去，仪狄坐在门的椅上等他。

    她听见邵青问殷泽，怎么没有炖烂，他解释说是午才赶回家煨上的。邵青又问，什么时候能调到总队，殷泽说，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

    然后邵青就生气了。仪狄听见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叮铃咣啷地。邵青尖着嗓骂他，说他什么都不好，但凡他有一件事儿能得漂亮，他爸也不会狠心抛他们去死。

    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殷泽来的时候，净平展的衬衫上沾了些油渍。他没事儿样地问仪狄，去你家吗？

    仪狄垂，看见他手臂上细细一条血线。她，说去我家。

    车后座上，仪狄拿巾给殷泽了衣服，又找小药盒帮他清理胳膊上的伤。伤得倒不重，玻璃划了而已，殷泽说拿纸就行，她拗着不同意。

    她贴得很近，殷泽低看见的是粉薄和密睫羽，安静的、脆弱的，像蝴蝶，且一定是带来德克萨斯龙卷风的那只。

    理完伤，一阵尴尬的寂静，先开的是殷泽。

    没事了，我们现在

    去你家吧。

    后半句话没说，因为仪狄抱住了他。她抱住了他，他由此听到腔里的肆祸，疾病横行的凶狠，战鼓哀鸣的荒凉，还有一群乌雀潦草地向天空飞去。

    间很，还带儿酸酸的哽，他的声音哑来：别抱，衣服脏。

    她抱得更用力。

    过了会儿，殷泽微微推开她，拇指抚在她颊侧，睛却不知该往哪儿看。他问：腰还酸吗？那里还痛吗。

    一儿也不难受了。

    她低在他伤上亲了一，声音和的似。

    甜得人心颤。殷泽禁不住低吻她，四缠在一起，温的，的。不是利益对等的换，也不是技巧的施展，是相，一丝一丝抚平灵魂的褶皱。

    殷泽觉得她真好看，的睫羽光洁的额，皎皎面容印在心，仿佛被沙磨了这么多年，终于养粒珍珠来。

    呜呜，我好忙好累，还没有生活，还要写别人的生活，life   sucks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