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第三章

    日落了七分，州江边的渔夫们齐声晚歌，舟上满载着穿着锦衣华服的公王孙，河面似蒙上了一层红纱，平添三分妩媚。此时环采阁门前已是灯火通明，可掩夕，秋娘的歌声悠扬婉转，随着清风，拂动着还未靠岸的公王孙的思。

    环采阁依然无比闹，罗妈妈笑得灿烂，不停地与熟客打招呼寒喧，忽然听得后传来几声惊叹-----

    "这！这不是巫丞相家的三小吗？"

    "果然是州第一人，名不虚传！"

    "哎呦，三小，又来找冬公啊？"

    罗妈妈睛一转，心飞速打起小算盘:

    面前这位可是大统右丞相巫思的三千金，我可惹不起，估计是来找她那个不争气的二哥巫冬的听说上个月她刚砸了怡红楼今儿个不说巫冬的钱不赚，就说让我倒贴，也不能惹了这位主儿。

    "哟~这不是三小吗？"罗妈妈笑着迎了上去，没等她开就说起来，"巫公正听曲儿呢，我引你去啊~"

    "我不是来找巫冬的，"巫冬亦拉住罗妈妈，淡淡地说，"我来找秋姑娘。"

    罗妈妈先是一惊，然后心里就偷着乐了起来，她脸一横手一挥对后几个窃窃私语的秋娘说:

    "聊什么聊，伺候客人去！"

    转脸又对巫冬亦笑:"三小，这边请。"

    昨夜就听女儿们说巫家的千金误了她这第三阁，她本来还以为巫冬亦直接窗走了，没想到哈，这来钱了。

    引巫冬亦到了第三阁，罗妈妈站在廊笑成了一朵，她哈腰地对巫冬亦说:

    "三小，式微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首，不说卖，过夜客也是不接的，您要是想聊一宿，也必须她同意才行"

    "她会同意的。"巫冬亦看向东厢房。

    "您看，式微的价钱可不便宜，那这况"罗妈妈搓了搓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

    巫冬亦从袖取厚厚的一叠银票，递给罗妈妈:"明晚她的场儿给我加个好位置。"

    "啊哈哈哈，那我不煞风景了，你们慢慢聊。"

    直到罗妈妈躬着退到楼梯，巫冬亦才迈步到门前。

    她抿了抿，抬起手。

    "咚咚。"

    "谁呀？"屋传来一声疏远的回应。

    "秋姑娘，我是"

    未等她讲完，门突然开了，秋式微墨发未绾，一鹅黄低领薄衣，前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似乎刚卸粉黛准备睡，清秀的小脸上，粉的都微带一丝倦意，一张一合尽态极妍。她像是见了一个熟客，也不等巫冬亦开说什么，就将她拥了来。

    房间的桌上只摆了一樽香烛，和一汝窑茶，秋夜语直接坐到她上，双手揽着她的脖颈，巫冬亦双颊一红，一不知所措起来。秋式微挑了挑眉，看着巫冬亦因羞赧而漉漉的睛，揶揄她:

    "我坐在这儿，可以吗？"

    巫冬亦不敢向看，可也不敢直视她的睛。她完全沒了刚才在大厅的气场，连声音都染上一层羞涩的粉红:

    "可，可以。"

    "你怎么今晚就来了？"

    "我嗯，想见你。"

    秋式微凑近她，看着她神飘忽的样，咯咯笑了起来:"没想到，变不惊的三小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啊？"

    巫冬亦一噎，想她十四岁京面圣，皇上站在朝堂央，龙威摄人，她都自然如常。此时此刻，她竟受到了那时都没有过的不安。

    巫冬亦试探着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从怀掏古玉，尽量克制着张对她说:

    "这个，送给你。"

    秋式微皱了皱眉，接过了古玉，问

    "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个？"

    "你昨天帮了我，"巫冬亦双耳又了起来，她停顿了一，"主要因为我觉得它很你。"

    秋式微仔细端详着古玉，通透莹，包浆浑厚而细腻，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呦～我看你这是嫖资吧？秋式微把玩着那玉，似是无心之问，却让巫冬亦浑不自在了起来。

    我来，是为了赴约。

    巫冬亦不觉得这是一场易，可又说不准这是什么。

    秋式微握住玉佩，对她莞尔一笑。

    "我很喜。"

    "那就好。"巫冬亦的心怦怦个不停，她能嗅到秋式微上淡淡的白芷香味，可是又不敢贪恋，总觉一秒会作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我一直想问，"巫冬亦将发顺到耳后，仍是不敢直视她的睛，她人生第一次觉到了窘迫，她想找话聊可又不知怎么聊，"这三楼怎么不见人？"

    "嗯，"秋式微凑近她，巫冬亦不自觉地向后躲了一，她笑了起来，一双眸如同了三月的光，"你想知啊？"

    "嗯。"巫冬亦不知她为何笑，只觉无比惊艳，月光初见那一瞬，她的冰冷和淡漠刻印在她脑，她觉得这里的每个男人甚至女人，大抵都不曾见过她如此明媚的笑。

    "这是环采阁的秘密，你想知就要回答我的问题。"

    "好。"巫冬亦沒有多想便直接答应。

    "听说你生前就订了一门娃娃亲，是和当今的平乐公主。"

    "确有此事，可惜我和公主都是女儿，这门亲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若我就是平乐公主，"秋式微着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你愿意和我成亲吗？"

    "这

    "我不着急知答案，以后再告诉我。"

    "其实这三楼不接待男人，"秋式微起，将古玉放后不远的柜里，她倚在柜边摇了一一旁的铃铛，铃铛发清脆的鸣音，"这三楼只接待女人。"

    "这里是你们的居室吗？"巫冬亦一时没反应过来。

    嫖啊，男人可以寻作乐，那么女人也可以，都一样。第三阁只给女人提供罢了。"秋式微说着又坐回巫冬亦怀，巫冬亦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接受了。

    "所以你也是"

    "不，我只卖艺。"

    "那我"

    "你，不是我的客人，"秋式微杏眸微眯，她低，"你是"

    巫冬亦双颊愈，从小严格的礼教告诉她，这亲密是可耻又违背礼数的，可当秋式微凑近时，她心却冒一个声音，叫嚣着渴求着这亲密，她看着那双遂柔的眸，不自禁地问了

    "是什么？"

    "嗯次告诉你。"

    次？哪个次？

    秋式微已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但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没有多说，她起走到梳妆台前面，从案上的一个木盒里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