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上山

    龙起生云，虎啸生风此时阁皂山尖上，乌云迭迭，龙影游戈，雨如瀑布倾泻。宋连城命人起的山火早也被浇灭。这场雨来得如此离奇，宋连城听得风声自是召了申灵都帐问个究竟。

    申灵都得帐，方要抬手施礼，衣袖上的痕便滴滴嗒嗒地落到地上，圈了一大渍。

    宋连城见状，摆手问：外是怎么回事？

    申灵都闻言，垂首应：殿看来是隐仙人开坛作法召来了密州地界的府神君降甘霖。

    申灵都语毕，还宋连城要恼，然而他却是哈哈两声：如此说来，隐仙人尚且有几分本事，他如是说着，忽又变了脸，这些个隐仙士既未成仙，便终归是凡胎骨。然则既是人，便会有弱申，本王说得对吗？

    殿说得是。

    灵州未定，本王不能在此久留，隐仙之事便暂且托予你。宋连城说罢又与申灵都代了几件事，只说得一半却有人来报，说外竟是有人闯上山。因此番已是二更天，加上大雨淋漓，众人于暗几乎不能视。是以传讯之人只报，闯上山的是个白衣女郎，而那女郎使的武是一柄隐带银光的剑。

    宋连城听得，哦了声问：一个女便能闯上山？本王养你们何用？他说着，手忽地用力一扬，竟是顺手把案上一件碧玉纸镇掷到报讯之人额上。

    那人虽是吃痛，却不敢声，只得咬牙忍了，颤声回：因有这场怪雨，山上泥泞倾落，不易于行况且这人说着，却是顿了顿，似乎不敢细说。

    况且甚么？

    况且那女郎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是会使飞剑！

    宋连城听至此，忽尔一笑，转脸与申灵都说：好运，看来你不必费功夫寻人了。

    正在传讯人报讯之时，那闯上山的白衣女郎已突破山守卫，隐没于野林之。而这冒了大雨，朝蓬莱观奔去的女郎正是沈鱼。沈鱼原来不稳，遇现形，虽因着修了《悟真妙经》而有所改善，但她一路使足真气冒雨上山，到得蓬莱观已有些疲惫不堪。且说蓬莱观前一上尚着两行五令旗，这五令旗原就有辟邪镇妖之用沈鱼从走去，只觉上愈发乏力。待走到那朱漆铜门前，沈鱼已觉两发。她勉力使劲拉了门环，等了好一会才听得门里有人问：夜叩门，所为何事？

    沈鱼听得，稳住神，朝门喊：我要见宋渊宋见源。沈鱼语毕，微微合了便半倚在门边候着。似乎等了许久，方听得一阵脚步声夹着淅沥雨声从远而至。这脚步声沈鱼听过不百次，早已了然心，她心一喜，抬看去果然见那熟悉的影正朝她跟前走来。

    ！宋渊来到沈鱼边，见她神萎靡，也不顾后有人跟着立时便把她抱在怀。

    阿渊。沈鱼应了宋渊一声，又仔细看了他一回，见他果然好端端的，全须全眉，方真正放心。

    宋渊见状，朝后人吩咐了几句，便把沈鱼背在上，问：可有力气撑伞？

    沈鱼嗯了一声，接过宋渊递来的油纸伞，便把伞支了在两人。此番沈鱼一手抱住宋渊，一手执伞，伏在他背上，觉得心安稳，上似乎也有了力气。

    我们去哪？

    蓬莱观有祖师爷加持，非你久留之地我带你去别歇着，宋渊应罢，又侧了脸问沈鱼，怎地贸然上了山？师兄呢？

    沈鱼闻言，揽住宋渊的手不自觉了他的衣襟，你走了之后，我便在客店等着谁知夜里忽地听得雷鸣大作，我猛地起来朝窗外一看，只见得阁皂山被黑烟环绕，而天上竟似是裂了一般着大雨阿渊，我以为蓬莱观事了我怕你事了。

    因宋渊此时正背着沈鱼，便看不着她神。但宋渊听她说到后来声音竟是有些哽咽，连忙拍了拍她的：没事﹑我没事。伊王限我们在亥时经书，否则便要放火烧山我上到观里便与教前辈商量着，要开五行祭坛请来府神君施云布雨，如此便能拖延伊王烧山之计。

    沈鱼闻言，啊了一声：你们连神君都请得？她说着顿了顿又，是了，上次你还使过旱天雷。

    嗯，不过是借了祖师爷的面。宋渊说着又转了话锋问：走时师兄如何了？

    还睡着呢，你这一手仙人指路也太重了些。我走时请了个店里的大娘照看着他，想来也无大碍。

    两人如此说了一会话，未几便到了一座院落之前。

    这是甚么地方？

    这是蓬莱观供外来女客住的地方，此际无人，正好给歇息用。

    宋渊说罢，把沈鱼背到了院里厢房之，把她安置好后，又问：还难受么？

    沈鱼闻言摇了摇，宋渊便给她褪了上衣裳，又拿了床净的被让她盖着。

    此时安定来，沈鱼方瞧着宋渊脸也是十分疲惫。想来他今日匆忙上山，回到观里又有诸多事务，还要看顾着她，也很是奔波劳碌。

    思及此，沈鱼不禁从被里探手来，拉住宋渊问：我是不是不该来？

    宋渊见她神不安，心一，垂首亲了亲她微凉的脸颊，说：来就来了，你在山我也不全然放心对了，你刚才是如何上山的？

    沈鱼听得，心正想着该如何避重就轻，说得轻巧些。

    只宋渊见她目光闪烁，已是了然，打上来的？

    沈鱼知瞒他不过，便垂应了声是，适才天有异变，外甚是混，我御了剑便闯过关

    宋渊原来还心存侥幸，但闻得沈鱼使了飞剑，便知她的份定然藏不住，好好歇一会，过后我再寻个地方把你藏起来。

    为什么？

    宋渊听了，叹了声：此番伊王定已知晓上山的人是你上回他就要把你擒住了，这次有大好机会他自是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