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拾叁

日过去了五天，荀薏虚弱只能温养，发烧好了八九成。荀桉推开房门，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荀薏对他疏离了，房间里两人相对，不是她闭安眠，便是他读书作画，对话也是寥寥无几。香炉之白烟袅袅，从镂空逸散，衬得炉玲珑致，相比两人竟更显些灵动。

两人相顾无言，荀桉倒成了木人，几次张嘴都哑无声。

荀薏垂眸，她自那次失神便神思烦忧，昏昏沉沉了两三日，今日方才清醒。只是阿兄之前不知法，她尚且信他，但他知后还可以信吗？思及过往，玄彧和玉珏然两人貌岸然，当初她如何敬佩，现便如何悔恨。荀桉与她血脉相连，碑极好，可她还是怕。

阿兄。荀薏率先开，天泽门好吗？

宗门很好。荀桉吐气，如今墨叔叔不在了，你不如从师天泽门？如此，我也好看顾你。

多谢阿兄好意，我还是继续修习师门功法。虽说师傅不在了，但我早将功法铭记于心。

好。待我们回去，你便住在赤丹峰山脚，宗门各山峰脚皆是弟亲属。现娘亲也住在那，不过娘亲舍不得家乡，等我们见过一面，她就要回去了。

如此啊阿兄，可以给我讲讲你幼时的事吗？

荀桉难得见她好奇，忍不住着衣袖，尴尬地开：五岁拜天泽门赤丹峰，那时我刚门。同门的师兄弟都是重重选来的，而我的轻松，也无趣，便不与我往。我过了小半年便受不住了，悄悄在山脚哭了一通。现在想起，好像还被路过的雁师兄笑话了许久的哭鼻。

其余的时间不是被雁师兄带去摸鱼抓，便是背书识药和修炼。荀桉忍俊不禁。其实除了摸鱼抓，雁云池还带他过家家。不过他扮演的是儿，雁云池是父亲，还是不讲为妙。

哈哈，原来阿兄也逃不过哭鼻的命运。荀薏轻笑，倒是阿兄肯与雁公玩闹，想是不错的朋友吧？

嗯，雁师兄是个不错的友人。他，想了想又看她，你可要见见？

不必，顺其自然便好。

那，阿薏你呢？

上山，勤修苦学罢了，以后再与阿兄讲讲，也有趣的。她浅说即止。

阿兄有何志向呢？我以修扬名天，纳四海弟，令吾师后继有人。荀薏不急不缓，话语里底气十足，神光溢彩，是不曾展现的少年意气。

荀桉错愕，接着说，带着欣的笑意，古有神农尝百草，救万民于火，吾愿效仿之。

两人聊得不久，可能是一刻钟，荀桉便磕磕绊绊说了所来目的。

你的伤势比上报的要严重，脉未好，发烧还耽搁了五日。方才雪师叔临时通知我半个月后回天泽门，温养的法不行了。我想直接用药人的方让你药浴两次，脉未愈合的裂纹渗药，收更好。不十日，你便能床走路，但是过程会很疼。他的神忧郁，眉微蹙，你，我知晓，知晓你被囚在这里，肯定会有苦痛，但这可能会更痛。因为起火，这里加防备，不能使用有关灵力的事，不然会被察觉。你，阿薏，你不能发任何的声音，你受得了吗？

好的，我可以。荀薏笑着应。

厚的墨浸透了黄昏，墨迹顺着绚烂的光线，一一打昏黄的云，染无边的远丘。圆的丘弧是黑云的廓，黑云比炭还要乌黑。三两颗的小星在云外遥望，只见月华不见月。

荀桉从浴桶里起，黑绿的药从细腻的肌理上落，浅的在肤上凝成一层绿的半透明薄。他用脸巾将它去，穿上亵衣便走屏风。的伤血早已止住，只是伤较大仍需包扎。

走屏风，荀薏已坐在凳上候着，桌面上放着碗药和条的细布。

他走过去将药端起喝，自觉背对荀薏坐，脱亵衣。荀薏微勾嘴角，拿起布条替他包扎。

你怎么不等我扶你就床了？

想到可以为阿兄些力所能及的事，在床上就呆不住。荀薏微微前倾，一手绕过他的腋传递布条的一。一火的气扑面而来，携带着清苦的药味，面颊耳朵不自觉发红发，心不自然。

好了。她收回手，见他略微僵地穿上亵衣，不由得轻笑声，放松了许多。

怎么了？他回问她。

无事。

荀桉起，回到屏风后从储袋换了新的浴桶。他将药草放，从屋外将烧好的一桶一桶倒桶，用手拌了拌，见变蓝了便叫荀薏来。

我就在屏风旁边，太痛了忍不住就叫来，我会来帮你。

好。

荀薏见荀桉退到屏风外，看见挂着荀桉衣的衣架犹豫了一，便将衣褪挂在了屏风上。荀桉搬了凳坐在屏风旁边，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衣料的声音后，就看见女的外衫、衣、里衣都挂在屏风上。他心加速，仿佛能透过屏风昏暗的光线看见里面，看痴了屏风。突然一件浅绿为底，绣了绿的荷、菡萏与红莲的肚兜也挂了上来。他立低颅，像着了睛。他忍不住呼急促，面红耳赤，在心底谴责自己的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