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太像是陛
，倒像是从前那个西南王。”怀玉大胆猜测，“是不是西南王还魂了？”
“不……”不得不说，怀玉的直觉真的很准。
扶游顿了顿：“……不太可能吧。”
“也是。”怀玉笃定，“那就是他后悔了，又想起你的好了。”
他苦
婆心：“你可千万不能吃回
草啊，万一他哪一天又不喜
你了，你怎么办？”
扶游
：“我知
，我又不傻。”
怀玉忽然爬起来，撑着，看着他：“扶游，你要是想成亲，你可以找我。”
“啊？”扶游震惊，杏
圆睁，拽
了被
。
“可以找我的，你脾气又好，又好相
，我也很喜你。反正我没几年好活了，你可以先跟我试试。”
扶游轻声呵斥他：“不要胡说……”
怀玉大大方方地搓搓他散在额前的发，然后躺回去。
“从前我在
楼里，最期盼的就是成亲了。”怀玉看着帐，“说起来，我和你还是成过亲的。”
他朝扶游笑了笑：“你不要害怕嘛，楼里把第一次上台叫
成亲，你当时不是拿了一个金冠打赏我吗？你就没注意到，那天晚上房间的被褥都是红
的？”
“我小的时候就想着成亲，我总觉得我和别的小倌不一样，要是让我
大，我肯定不会遇到那些忘恩负义、空说白话的恩客，我会遇到故事里那
俊俏温柔的年轻客人，然后我略施手段，就能哄得他帮我赎
。我肯定是最特别的一个小倌。”
“结果那天上了台，我才发现，原来我不是最特别的那个，我甚至还不如其他小倌，为我
价的都是些大老
。”
扶游转看他，瞧见他的睛亮晶晶的。
怀玉捧住他的脸，继续：“后来你来了，我才又开始相信，我是很特别的。”
“这些年和你在一块儿到采诗，我有的时候手疼脚疼地想丢你就算了，可是想想，不能让你的金冠和金元宝都白费了，你自己饭又特别难吃，你要是吃自己的饭，肯定要饿瘦，最后还是忍来了。”
“这几年过得很好，但我心里就是有一个愿望，越来越
烈。我想真正成一次亲，和谁都好。如果是你那就更好了，因为天底我只信得过你。不过我们是朋友，还是算了吧。”
“成亲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标志，标志着我终于得到了小时候想要的东西，标志着我终于自由了。”
“我也没有
你的意思，只是忽然想跟你说一。可是你这几天都好忙，没空跟你说。”怀玉枕在枕上，偏过，朝他笑了笑，“你不知我听到晏知给你放烟的时候有多害怕，你要是跟他成亲了，那谁跟我成亲？”
他最后叹一声：“
上又要过年了，我又少了一年可活的了。”
扶游也看着他：“你不要这样说，大夫都说了，那些药不要，好好保养就没关系。”
“嗯。”怀玉随应了一声，显然是敷衍他，他又碰了一扶游的手指，“我死之后，千万不要给我挂麻布啊，太难看了。要挂的话，还是挂红布好。”
扶游握住他的手，帮他
了冰凉的手腕：“你总是这样，晚上的时候就想七想八的，不要瞎想，快睡吧。我觉得你的
质好了很多，起码还能再活六十年。”
怀玉只当他是在哄自己，偏偏他又神认真，竟叫他不知不觉间也开始动摇。
怀玉朝他笑了笑：“如果能活去，我一定尽力活去。”
在黑暗里，他的睛清澈透亮，倒真像是两块
玉。
可终归是留不久的。
扶游怔了一，忽然：“对了，我知了。”
“怎么了？”
“我知谁那里有药了。”扶游坐起来，没敢说。
秦钩那边肯定有。皇帝巡，他自己不说，但是他边的太医太监们肯定备着各药材。
怀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连忙：“你不许去求他。”
其实扶游也有苦恼，他今天晚上还给秦钩甩脸了，明天又要去跟他要东西，实在是……不太正派。
这不符合扶游行事的准则。
况且他
本不知该怎么开。
“我心里有数。”扶游这样说着，手指却缠在一起。
*
扶游思量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隔
州郡，看看有没有需要的药材。
正好这天雪停了，他便找人
替了自己熬粥的位置，自己收拾好行李，没有告诉怀玉，准备自己悄悄去一趟，快去快回。
扶游背着书箱，翻上，轻骑快走。
四五年采诗，他对这边熟悉得很。
往南边十里地，有一个比雁北城更大的城池，只是大雪封路，早就断绝了联系。
城五六里，扶游拽着缰绳，踩着小山路上的积雪走过去。
寒风凛凛，
过山坡，抖落树枝上积雪簇簇。
扶游瞥了一，一刻，便有黑影从山坡上站起来。
“小郎君，要从此山过，留买路……”
扶游知自己是遇到拦路抢劫的土匪了，却没理会他们，反倒一
缰绳，策快跑起来。
四五年里，他遇见过几次土匪，遇见土匪的最佳理方法就是快跑。
因为他们工艺不好，只会造刀剑，造不远程的弓箭。只要跑远了，他们就追不上了。
扶游微微俯，伏在背上，回看了一。
后好像有人认他来了，气急败坏地大喊：“好啊，可是冤家路窄，竟然让哥几个遇到写《剿匪十疏》的扶小郎君了！追，给我往死里追！抓住了赏银！”
扶游心不妙，这也太巧了，《剿匪十疏》是他三四年前写的东西，刘太后觉得可行，就推行去，结果他还被人记住了。
扶游攥了缰绳，匹一声嘶鸣，直接从前面拦路的两个土匪的上跨过去。
后人也上了，穷追不舍。
他们显然是气急了，把绊索往前一甩，没甩
匹，反倒重重地在扶游的背上。
一阵剧痛，扶游前一黑，拽不住缰绳，怕被摔，只能地抱着脖，匹脚步也就慢了来。
等他前黑影散去，土匪就已经到了前。
扶游疼得忍不住气，冒金星，撑着抬起手，抱了抱拳：“当家的，借路一过，您也知，我是个文人，穷得很，每年在外面采诗还倒贴钱，这回门也是为了买药……”
遇到土匪，如果跑不掉，那就要
近乎。
不过现在近乎，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土匪用冰凉的刀刃拍开他的手：“别近乎，杀你不为别的，就为了你那个《剿匪十疏》。”
扶游
了鼻：“当家的，你怕是不知，刘太后的两个侄儿，还有皇帝，都在五里外的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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